都說陜北沒有秋天,一陣?yán)淇諝獗P旋,直接到了冬天。陜北的冬天確實是漫長的,從晚秋到早春,整個陜北大地一直被重重嚴(yán)寒包裹著。這時,大地變得深沉,一片肅靜取代了往日的喧囂。
大雪時節(jié)將至,雖沒下雪,但窟野河結(jié)冰了,禿尾河凌了,裸露的石頭鋪就成一道道清晰的線條,山野顯得異常單調(diào)、枯燥,丘壑縱橫,風(fēng)沙茫茫。呼嘯的北風(fēng)裹挾著濃烈的寒流穿透厚厚的黃土高坡,不再帶著泥土的濕潤和作物的芬芳,變得冷峻,卻也清新。在這里,可以清楚地聽到每一步腳印在踏實的大地上沉重地回響。
過去這里是沙土,是黃塵。入了冬季,這里天空如洗,窄窄的河面在冷風(fēng)中靜靜流淌,山丘不再是滿目翠綠,穿上了淡淡的褐色斗篷,靜候春的回歸。走在這片充滿沉默的土地上,不免令人想起那深藏在地表下的種子,在冰冷的土壤里靜靜等待著春天。初冬的陜北,讓人心生敬意的寧靜與冷峻。
初冬,乍暖還寒,光陰短下來,碾成柴火般細(xì)小的日子,人們被安頓、糅合,融成了人間的溫暖和薄暮的火色。圍坐在爐火旁,傳唱著那粗獷豪邁的信天游,那些激情澎湃的民歌,那些膾炙人口的信天游,如同這土地上的寶藏,傳承著陜北人民的智慧和情感,盡管外面的世界已經(jīng)被寒夜籠罩,但屋子里暖意融融。孩子們的笑聲如同暖陽,驅(qū)散了房間里最后的一絲寒冷。這座世界的任何角落,有了人的勤勞和智慧,才有了色彩。
初冬的陜北,是沉靜的,是深邃的,是沒有浮華裝飾的純粹之地。但線條分明、意境深遠(yuǎn)。它不需要夏日的鮮艷,不需要秋天的豐碩,只用那素雅的背景,就足以擷取人心。陜北人的堅韌和希望在初冬的溫度里,逐漸凝結(jié)。正是這份堅韌,鍛造出了陜北人吃苦耐勞、堅韌不拔的品格。(李宇龍)